关棋垂眸,看着抓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
指尖纤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此刻正微微用力地攥着他的布料。
他试着极其缓慢地想把自己的衣袖抽回来。
刚一动,许知意就立刻有了反应,发出了更清晰的不安嘤咛,眉头皱得更紧,抓着他衣袖的手也下意识地收得更牢了。
“关棋……”
一声极轻极模糊的呢喃,几乎散在空气里,却又无比清晰地钻入了他的耳朵。
带着浓浓的鼻音和睡意,准确无误地叫着他的名字。
她的身体甚至还自发地往他这边挪了挪,脸颊贴近了他还未完全抽离的手臂,似乎只有感受到这份真实的触感和熟悉的气息,才能让她重新安心下来。
关棋彻底不动了。
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那个卸下了所有防备、此刻完全依赖着他的女人。
奔波了一夜,他也确实需要清理一下。
尤其是在服务区沾染上的那些混乱嘈杂的气息,让他觉得有些不适。
他的目光掠过床头,看向不远处紧闭的浴室磨砂玻璃门。
里面应该有他需要的一切。
又低头看了看紧紧抓着自己衣袖,不肯松开的手。
一丝近乎无奈的情绪,夹杂着某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纵容,悄然浮现在他深邃的眼底。
看来,这个澡暂时是洗不成了。
关棋在心底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放弃了去浴室的想法。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动作极其轻缓地在床沿边坐了下来,尽量不发出大的动静。
感觉到身边熟悉气息的靠近和稳定的存在感,许知意紧蹙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来,抓着他衣袖的手也放松了些许力道,但依旧没有松开,只是维持着一种安心的接触。
她重新陷入了安稳的沉睡,呼吸平稳而悠长。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窗外的夜色浓郁如墨,只有远处城市霓虹的光晕隐隐约约地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关棋就这么坐在床边,没有动,也没有再开其他的灯。
他静静地坐着,任由她抓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