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的人。只不过心里仍是恍惚的,还有些战战兢兢。杜湘东只觉得他的伤感被覆盖在了心里的一层薄膜底下,看似还平静着,但如果那层膜破了,让埋藏的东西泛滥出来,他一定会悲痛欲绝。因此他最好不要再想刘芬芳,刘芬芳已成往事。杜湘东便脱了警服,来到犯人们放风的空地上,甩着胳膊跑起圈儿来,并且不是匀速跑,而是扎猛子似的冲刺,仿佛如此一来就能摆脱什么东西。直跑得呼哧带喘,浑身透汗,这才突然止步,面无表情地走向车间。犯人们已经被从监舍带出来,又开始了一天的劳动。这儿才是他该在的地方,这儿才有他该干的事儿。
刚一进门,老吴便晃了过来:“那犯人说要找你。”
杜湘东往许文革的方向看去,他就站在车床旁,翘首朝这边望着。再朝另一个方向望望姚斌彬,他却在望着许文革。两张年轻的脸,眼神闪烁,饱含热忱。
杜湘东做了个手势,让许文革出列。
“报告政府。”
“有事儿说。”
许文革便道:“我观察了其他人干活儿,大家操作车床的方法都不规范。机器爱坏,和这也有关系。如果能抽时间让我们,也就是我和姚斌彬讲讲,再做做示范,不光故障率会降低,象棋子的产量也能提高。”
杜湘东瞪了一眼:“大米饭吃上瘾了?”
许文革却站得更直了:“您知道,我们图的不是一口吃的。”
“那你们还图什么?让我把你们放出去不成?”杜湘东烦躁地呵斥,又一甩下巴,“该干吗干吗去,甭在这儿假积极。”
许文革脸一白,低头小跑回到车床,不敢再往杜湘东这边看一眼。老吴却凑得更近了,缺牙吹着哨儿说:“都是养不熟的狗,就不该给他们丫好脸色。”
说完掏出烟来,分给杜湘东一根。还是红塔山呢。老吴兜里揣着两种烟,一种是几毛钱的凤凰,一种是几块钱的红塔山,平常自己抽的都是凤凰,求人办事儿或者给领导上烟才是红塔山。而杜湘东本来就不抽烟,顶多陪着老家伙们玩儿一颗,给他红塔山摆明了是浪费。这种浪费对于老吴来说,该有多么痛心疾首啊。
不仅发烟,还给杜湘东点上,又拍拍他的肩膀:“吹了?”
敢情才这么会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