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了对方一句,说我可是警察。这位大姐大约并没想到警察也可以是刘芬芳的未婚夫,倒抽一口凉气“哎哟”一声,说那您等着,我叫去。过了好半天才转回来,说刘芬芳今天没上班,是不是从冷库偷鱼偷肉的事儿让你们盯上了,是不是畏罪潜逃了?要不要把公司保卫科的人叫来,要不要把厂长也叫来?
一惊一乍,倒把杜湘东吓了一跳。他只好又说:“其实我不是警察。”
“孙子你有病吧?你这叫冒充执法人员,明儿就让真警察到你们家抄你去……”
杜湘东忍笑挂了电话,再给刘芬芳的宿舍打时,好像也没那么为难了。既然别人都在与猪腿奋斗,那么这条线自然就是空的了。又说两句好话,看电话的人便穿过胡同叫来了刘芬芳。杜湘东问:“你怎么没上班?”
刘芬芳说:“歇病假了。”
杜湘东又问:“你哪儿不舒服?”
刘芬芳说:“也没哪儿不舒服。”
那么就是忧愁了。既然忧愁就得解忧愁,于是杜湘东便没提别的,先把刚才和大姐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说完又道:“回头还得跟你们头儿解释解释,别再把你怀疑成一个藏在群众里的坏分子。”
刘芬芳却不笑,冷不丁说:“杜湘东,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人。”
杜湘东说:“我是怎么个人?”
刘芬芳说:“你是个满不在乎的人。”
杜湘东说:“我怎么不在乎了?不在乎能给你打电话吗?”
刘芬芳说:“现在才打,早干吗去了?”
这诚然是杜湘东理亏。他说:“所里事儿多。”
刘芬芳说:“你事儿多,就没工夫考虑咱们的事儿了?”
杜湘东只好面对那个不想面对的问题:“咱们的事儿,你怎么看?”
刘芬芳说:“现在不是我怎么看了,是我们家人怎么看。”
杜湘东说:“他们不是觉得我还行吗?否则也不会同意我跟你……那你们家人怎么看?”
刘芬芳默然半晌,再说话时,便去除了感情色彩,变成了一五一十的陈述句:“你知道,我们家八口人。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此后不能干活儿。我大姐插队,落户到了黑龙江。我二姐心野,考大学去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