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门的床铺上,眉头紧蹙着,像梦里还走在提线剧场的红毯上。
鲁道夫半倚在门框边,姿态僵硬却稳重,一只手自然垂落,另一只仍握着本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被翻得卷角的《船舶力学原理》,
封面泛黄,手指却仍不自觉地卡在那一页公式计算之中,仿佛睡梦中也在求解某种未解之题。
床铺上,段行舟与林婉清的脸色已恢复血色,沉沉入眠。
肩胛与膝部的伤口被幽灵药剂修复得几乎看不见痕迹,皮肤下泛着一层浅浅的银光,如同海浪卷起的星屑。
他们呼吸平稳,像是终于从死亡的边缘,被轻轻托回了人世。
幽灵船医已悄然离去。
他从不告别,只留下空气中那缕淡淡的草药余香与一抹如尘般飘散的蓝光,
仿佛他只是夜风中的一个幻象,一缕旧梦中曾经存在的温柔手术刀痕。
而在客舱一角,维拉还醒着。
她跪坐在一张靠窗的床铺前,面前悬浮着一张金光淡淡的卡牌,倒立的天使之环缓缓旋转,如教堂穹顶洒落的一缕遥远圣辉。
她双手合十,额头低垂,那卡牌在她指尖微颤,像是在回应她的祷词,又像是在聆听整艘船中每一个尚未被遗忘的灵魂。
“还没睡?”司命靠在门框边,语气平静,低声开口,仿佛怕惊扰了这座幽灵船难得的安宁。
维拉睁开眼,眸中泛着一层金色的晕光,点了点头:“我在祈祷。”
她的声音低柔,却不失坚定。
“他们的命,救下来了。”她顿了顿,眼神扫过仍在沉睡的船员,“幽灵船医的药效……比我想象得还要好。”
司命望了一眼舱顶,那盏熟悉的幽蓝吊灯静静垂下,底部那抹红光,
已然悄然爬升,仿佛一圈鲜血缠绕着光源,缓缓向上渗透。
“还能待多久?”维拉问。
“等它全红,我们就得离开。”司命懒懒摊手,语气轻描淡写,却透着几分深知这艘船本质的冷意,“差不多……还有三个小时吧。”
维拉闻言起身,拍了拍衣摆,站得笔直,却不再勉强保持清醒。
“那我得小睡一会。”她走向一张未铺床铺,沉默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