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只需偶尔过问一二,便能高枕无忧。可如今,她自己接手才发现,这其中的门道错综复杂,每一件事都棘手得很。
不仅是眼前之事指望着陶氏,以后十年,都要靠陶氏。
这王府,这封地,还要靠宁氏撑起来。
老太妃反省自己。
陶氏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她和长子夫妻情深,以为长子身亡,肯定最在乎几个孩子,不想孩子有丝毫危险。
这才左了性情,行事偏激,坚决不给二郎请封世子。
等过段时间,她冷静下来,想到和郎君的鹣鲽情深,自然会想办法替仁泽守住王府。
对于这点,老太妃还是有信心的。
陶氏本就是个商户女,能嫁入藩王府为正妻,还能得到位高权重的夫君的疼爱,这简直就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姻缘。
这样好的夫君,还死在年华最好的时候。
陶氏肯定走不出来。
“陶氏。”老太妃柔下语气,想让陶氏心软,“前些日子,是我不好,逼你太过,你别怪我。
老年失子,我这心啊碎了一半。
又忧心宁王府后继无人,这才急躁起来。
可怜我儿仁泽,是最有担当的儿郎,一生都在为宁王府殚精竭虑,却落得如此下场。
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不让我这把老骨头痛心疾首。”
婆母都道歉了,陶氏这个做儿媳的不能不表示。
她起身行礼:“母亲言重了,儿媳明白您的苦衷,儿媳心里也是万般难受。
正是因为,儿媳深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才不愿意重蹈覆辙。
母亲,您失去长子仁泽,心已经碎了一半。
若是再失去孙儿,肯定活不下去了。
儿媳也是为了您着想。”
老太妃:“……”
老太妃嘴巴张了半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让她怎么接,怎么接?
老太妃跟骤然被掐住脖子的鸡似的,涨红了脸,喉咙里只能发出干涩的呼呼声。
陶氏继续:“儿媳听说,您把钟离神医请过来了,是不是要为二郎治腿?二郎若是知道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