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一边疯狂地向前涌来,一边声嘶力竭地怒吼着,想要驱散着心中的恐惧。
两军相距六十步,这个距离,已经是相当近的距离,距离接战只剩下了十数秒的时间。
而吴安此时也听到那他一直等待的军令。
“举铳!!”
武长风军令与火枪兵心跳共振。
吴安放平了手中的鸟铳,扣住了扳机,屏气凝神看向前方。
他们手中的武器也皆是五八门,有人手持菜刀,有人拿着木矛,有人握着锄头,甚至还有人仅仅拿着一根木棍。
吴安心中猛然一震,他惊异地察觉到,那些流寇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恐惧 —— 原来,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害怕!
当发现对面也在害怕,甚至比他还要害怕的多时,吴安的心中又接连猛跳了几下,原本存在在他心中的恐惧顿时消散了许多。
“放!”
武长风怒吼声传入了他的耳中,吴安紧咬着牙关,猛地扣下了扳机。
火蛇狂舞,铅雨破空。
铳枪齐鸣,震耳欲聋的排铳声音,火光和烟雾同时浮现。
“砰!砰!砰!!”
火药被引燃,陡然化作艳丽夺目的红色火焰和浓重呛人的白烟。
巨大的冲击力推动着炮管中的弹丸,细小的弹丸在飞出炮口之后,带着骇人的尖啸声,如同一颗颗夺命的流星,呼啸而去,仿佛连整个世界都为之黯淡失色。
那骇人的尖啸声,瞬间压过了金鼓的轰鸣声,也盖过了一切的人声。
弹丸犹如密集的雨点,呈扇形飞射向前,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最前排饥民那干瘦如柴的身体。
弹丸穿透皮肉如撕草纸。
六十步的距离,就是穿着甲胄,也难以抵挡鸟铳所射出的铅弹,更何况是人脆弱的身体。
耳畔是连绵不绝的铳枪声,在升腾而起的硝烟之中,吴安清楚看到,前排饥兵如麦秆般齐刷刷折断,后队踩着同伴的肠肚继续冲锋。
被他瞄准的,那个举着粪叉流寇在地上蜷成虾米,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翻滚,痛苦的惨嚎着。
惨嚎声刺得人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