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寒挑眉。
高脚杯内的暗红色的液体摇摇晃晃,似一池吞人的深水。
而视线穿过酒液,能看到一个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人影。
那人正无助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中央,身体微微颤抖着,酩酊大醉间还在伸手去够桌上未开封的酒瓶。
是沈允。
沈知寒没做声,爽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烈性的酒了。
辛辣入喉。
顷刻间,就像是什么在体内无声地燃起了熊熊烈火。
手腕一转,杯子被他倒置到桌上一角。
伸手,将马上就要够到新酒瓶的沈允捞了起来:“你已经喝多了,沈允。”
这是沈知寒进屋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
沈允胡乱地挣扎着:“我才没醉!让我喝!我都嘎嘎嘎的噶了,就不能让我嘎嘎嘎的喝个嘎嘎痛快么!”
奈何他喝得太多身上根本没什么力气,拳脚都软绵绵的,简简单单就被沈知寒丢到了沈封宴身边去。
沈封宴双手搭在小腹上,看着摔在自己身边难受至极的沈允,垂着眸子没什么动作。
沈知寒坦然坐下。
身边是一言不发拘谨的沈辞。
不过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沈知寒的注意力还在沈允和沈封宴身上,他嗤笑了一声:“沈封宴,既然那么听你三哥的话,就想法子控制下他的情绪。”
他自然地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在指尖甩了甩:“不然哭久了,他明天又要头疼得厉害。”
沈封宴抬眼,唇角微勾,一副了然看透的表情:“二哥不亲自来,是有其他生闷气的兄弟需要二哥哄?”
“闭嘴。”
听到对方一声低喝,沈封宴不但没生气,反倒笑得更深,知趣地起身去给沈允接热水了。
借着沈沐泽的鬼哭狼嚎打掩护,沈知寒向后一靠,倚在沙发上,终究是没点燃手中的烟,目光望着沈沐泽,话却是说给沈辞听的:
“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