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会安排好。”
时厉起身时,藏青唐装下摆扫过椅边,老山檀木手串轻撞出沉闷声响。
他抬手理了理衣领,转身便要迈步出去。
“父亲。”
这声呼唤让时厉的脚步骤然顿住。
他背对着儿子,却能从青铜茶盅的倒影里,窥见时屿白紧绷的下颌线。
喉结剧烈滚动着,时屿白咽下满喉的干涩。
脊背绷得笔直,像是随时会折断的弓弦。
暮色从窗缝里渗进来,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
“有件事我想求您。”
这还是时屿白第二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说求他。
忽然想起二十几年前,那个在暴雨中固执地用身体护住受伤野猫的男孩。
三岁的男孩,第一次开口求他,让他救那只野猫。
这是第二次开口求他。
此刻暮色爬上时屿白棱角分明的侧脸,将他平日里锐利的眉眼晕染得柔和。
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郑重。
“我想让您亲自去海临帮我提亲。”
风卷着枯叶扑在雕花窗棂上,时屿白的声音比窗外的暮色还要深沉,
“您也知道海临的规矩。长辈出面,才能显出诚意。”
暮色从窗缝渗进来,在父子俩脚下铺开长长的影子。
时厉望着比自己高出几分的身影,忽然意识到曾经桀骜不驯的小马驹,早已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雄狮。
他藏起眼底翻涌的情绪,
“真的确定她了?”
他知道自己儿子在意那个姑娘。
却没想到在意到这个地步。
“是。”
时屿白答得斩钉截铁,转身直视父亲的目光。
那双向来冷肃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燎原的炽热,
“所以想请您走一趟海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