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听说督导组来查锅炉厂,你可别嫌我磨叽嗷,这事吧,就是冰山一角。那停职留薪政策,明摆着只是鼓励大伙出去闯闯。
结果呢,个别工厂,为了整那啥虚头巴脑的,按比例找人唠嗑谈话,你说说,这不是缺心眼,瞎折腾嘛?”
杨夫烁堂哥杨夫劲,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皮肤黑而粗,声音低沉。
“这不显而易见么,把人鼓捣出去,既能向上面表功,彪炳自个能干,又能倒腾出地儿来,好安排自己人,管他工厂效益好不好,反正人家有铁饭碗。”
秦青川若有所思,捞起酒杯示意。
“来来来,走一个,劲哥,您好像挺了解,给详细说说,他们都怎么欺上瞒下呢。”
三人碰杯喝后,杨夫劲嘴角一扯。
“哪止是了解呀,我就是那遭罪的主儿!早先我在市运输大队,这不,刚让人硬逼着停薪留职了!”
说着,给散烟,自顾自点了根。
“就拿锅炉厂这事来说,我听说那效益老差了。停薪留职被当成任务,一层一层往下派。
谁还没几个铁哥们儿、好姐们儿,说来说去,反正得有人走,那谁走不一样?
完了就找你唠嗑,问你有没有奉献精神,觉悟够不够。
你要说够,行,你麻溜走人;你要说不够,那人家有的是招儿,给你调岗,从总厂直接给整到附属工厂去打杂,看你受不受得了!”
秦青川耐心听着,适时提出疑惑。
“不能吧,这么闹,市里不管么?”
“管?咋管呐?”
杨夫烁接过话茬。
“政企分离,压根就没彻底整利索,工厂效益不好,对市里来说,可不就是累赘、负担嘛,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你想啊,把人整走一批,开支不就少了嘛,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咋会真管啊!”
边喝边聊,对于整件事,秦青川也算有了大致判断。
归根到底,各工厂效益不好,再加上个别领导有私心,才闹出这么大动静。
只要严抓严打,再帮忙解决产品销路,即便不能完全杜绝,也能消除绝大部分猫腻。
一人一瓶,哥仨话题各种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