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回应。最初是一道极细微的“刺”,如静电游走于骨膜之间,随后那“刺痛”渐成线、化作链,悄然连接他全身的枢络。
他闭上眼,五感在这一瞬变得异常清晰。
雪原上的风声仿佛一缕缕金属弦音,在耳膜深处低吟;
远处野兽奔行所激起的地脉震荡,化作心跳之外的第二节律;
空气中微不可察的雷气游丝,如游鱼聚向他脊背下第三节雷骨,点燃一寸苍蓝光辉。
仿佛他体内那被摧残至极限的“雷脉”,正以某种诡异的方式,在重构。
“……不是恢复,是……脱变。”
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从骨髓深处涌上来,像是在某种更高层次的雷性觉醒中挣扎。他隐约察觉,雷骨的形态正在发生质变。
微风吹拂,他的白发随之翻飞,一道紫雷在耳后碎裂,闪而不鸣。
他轻轻一笑:
“十天,六场死劫。”
“我还活着。”
“那你们就该怕了。”
他低头,抚了抚胸前那枚仍旧泛着微温的狐首吊坠,低声道:
“我答应过你会回来。”
“但在那之前,我要先,把这命,从他们嘴里抢回来。”
楚宁的指尖触及雪地,皮肤瞬间泛起青紫冰纹,仿佛有无数透明冰虫顺着血脉啃噬。他呼出的白气未及落地便凝成冰渣,每一口呼吸都像吞下刀片,喉间血腥味与寒毒交织。
这不是冷,是寒毒在吞噬生机。
风雪稍歇时,楚宁望向北方。一座黑峰刺破云层,峰顶血雾翻涌,形似巨兽竖瞳。那瞳孔般的雾团缓缓转动,无论他如何变换方位,视线始终如附骨之疽黏在他背上。
他扶树站起,继续往前。
雪色渐深,远处地势起伏,影影绰绰出现了一处村落。
那是一个建于崖边雪原的小村庄,四周筑有木墙与冰岩夹筑的简陋防御,掩映在高低不一的雪丘之间。木屋残旧,有的屋顶被雪压塌,院落中有几口冒着热气的水井,显得这里并非死地。
村口立有一座三丈高的瞭望塔,以寒杉搭建,骨架嵌冰,塔顶站着一人,披着猞猁皮甲,持长弓,一双眼似鹰隼般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