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以为那不过是雷万钧留给自己的后手,如今看来,也许正是应对眼下这局暗棋的关键。
他忽然抬头,看向谢明璃:“你听说过‘宋苍’吗?”
谢明璃略一沉吟,眼神透出几分迟疑,但很快点头。
“当然听过。”她声音低缓,如诉旧事,“十几年前,他是整个府城很响亮的名字。”
“他曾是‘镇武司’的第一处刑官,以雷火震慑八方,那时候江湖中流传一句话——‘宁踏血河,不惹宋苍’。”
“后来他犯了军规,被废职贬为庶民,不知道去哪里了。”
“坊间传言他疯了,也有人说他其实是掌握了某种上古残术,遭朝廷忌惮才被‘温驯化’……”
她话未说完,楚宁却已将信从袖中取出,捧在掌中,轻轻摩挲那枚龙纹封蜡。
“他真是疯子也好,庶民也罢。”楚宁眼神沉了下来,“只要他能告诉我阿姐在哪……疯子,我也信。”
谢明璃注视着他,眼神幽深:“你真的决定要去找他?”
楚宁点了点头,指尖雷光一闪即灭。
“如今王家虽崩,但残根未绝。”他低声道,“我若在原地等消息,等来的……可能是我阿姐的尸身。”
他没有再多言,转身迈步而出,步履沉稳。风卷过长廊,将他衣袍吹得如雷霆翻涌、战旗猎猎。
……
伏龙居。
暗巷最深处,落雪无人,连灯火都不敢照彻的角落里,一座斑驳茶屋静立尘烟之中。
楚宁抬手轻推,那扇旧木门无声而开,未有丝毫尘土飞扬。
室内,炉火未熄,茶香袅袅,案几上三支蜡烛燃着不同长短,正是以时辰计数之法。
昏黄灯影下,一道老者身影横坐案前,素袍整洁,鬓发微乱,桌上竹简叠得如小山。
一支狼毫笔悬于半空,似刚落下最后一笔。
他头也未抬,仿佛早已知晓来人身份,语气平淡如陈年老酒:
“你找谁?”
“老人家,您是宋苍先生吗?”
“你来得比他想的……早了三日。”
幽深茶香中,那道伏案的身影缓缓抬头。
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