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如潮水暗涌,却藏着早已蓄势待发的杀意。
“我等他们,很久了。”
他垂眸,眼中寒光乍现,轻声吐字,却似霜刃出鞘。
“传令黑甲卫——”
他抬眸望向夜空,神色冰冷肃杀。
“今晚,便是王家末日”
说完,他却并未立刻动身,而是调转方向,径直前往李敬安的住处。
庭前灯未灭,窗内灯火明明灭灭。
楚宁推门而入,果然见李敬安仍在案前研磨,素袍不整,发髻微散,身影安稳沉静。
楚宁嘴角一扬,压下翻涌的杀气,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慢悠悠走近。
“老李,走啊,陪我去玩玩?”
李敬安头也不抬,只淡淡道:“这么晚,不去。”
楚宁挠了挠白发,露出一个无奈而狡黠的笑:“你听我说……王家嘛,不是小事儿。我一个人打也行,就是……啧,有点儿孤单。”
李敬安瞥了楚宁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你什么时候怕过孤单?”
楚宁却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眯起眼,语气转淡了几分,像是随意地问:“老李,你是一品阁的监察使,修为深不可测,却跑来青阳县衙当个捕头,隐姓埋名……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话语不重,却在夜风中带着一丝探询,一丝真诚,甚至隐隐还有些揶揄。
李敬安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片刻,望向远处幽蓝夜幕,才轻声道:“有些事,只有站在最底下,才能看清楚上面藏着什么。”
楚宁静静听着,没再打断。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转冷:“你以为监察使只是来‘杀人定罪’的吗?我们更重要的,是‘查因定律’。你可以杀人,但源头在哪、因果如何,值不值得动——你想过没有?拔掉毒瘤容易,可它连着的,是整个系统的血脉。”
楚宁眯起眼,语气也沉了下去:“可王家……你明知道他们荼毒百姓,毁人性命。以你的实力,早就能将其铲除,为什么……始终不出手?”
他眼神认真,话语里夹着不解,也带着一份少年心性的执着与质问。他是真将李敬安当作长辈,才敢如此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