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剑光把雪顶照成琉璃了!”
十七位曾埋骨冰门的老剑条,此刻正凝望着千里外的剑胚。他们的断剑在剑鞘中轻颤,剑柄上的血槽里,缓缓渗出金红色的剑光——那是陈平安碎瓷与陆芝剑意共鸣的征兆。
“当年我们把剑插进地脉,”最年长的老剑条抚过城砖上的无名刻痕,“想着就算死了,也要给后来人留道缝。如今这缝里,长出了人间的灯。”
曹晴朗忽然将“岁除”剑指向天缺,剑穗红绳突然绷直如弦:“你们看,新剑的剑柄在刻字。”
裴钱踮脚望去,只见剑胚上的“照夜”二字渐渐清晰,笔画间流转着剑气长城的砖纹与宝瓶洲的桃香:“老曹老曹,这剑是不是能照见咱们城头的每块砖?”
“不止。”老剑条“裂水”的声音混着风雪,“它能照见每个握剑人的掌心,照见那些在长夜中不敢熄灭的灯火。”他望向暮色中的云海,想起百年前的冰门之战,十七位同袍自断筋脉时,血珠落在雪地上,竟凝成了灯芯的形状。
千里之外的大雪山,陆芝的断剑“刹那”突然与城头断剑共鸣。她望着剑胚上渐显的“照夜”二字,忽然想起老大剑仙临终前的话:“陆芝,若有一天神道倾颓,便去人间找灯。灯在,剑就有根。”
“陈平安,”她忽然开口,碎瓷微光在剑刃上流淌成河,“当年剑气长城的剑修,把名字刻在城砖上,把魂灵埋在地脉里,为的不是守神道,是守——”
“是守人间的灯火。”陈平安接过话茬,剑胚在掌心发烫,“齐先生说过,人间的路,得靠人自己走。哪怕路上只有一盏灯,也要让它照亮千万人。”
崔瀺的棋谱突然落在剑痕中央,化作十七颗棋子,每颗都刻着剑气长城的断剑名:“当年青童天君斩落三十三处神窍,其实是三十三盏灯。他把灯座埋在北俱地脉,等的就是你们这群敢握剑的人。”
冰门内的十七具遗骨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剑心微光汇入“照夜”剑胚。陈平安望见剑刃上浮现出十七道身影,正是当年守冰门的剑修,他们的面容模糊,唯有眼中倒映着不灭的灯火。
“该给新剑淬火了。”陆芝的断剑“刹那”轻轻一颤,剑穗上的桃花落在剑胚上,“用剑气长城的雪,用北俱剑修的血,更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