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与陈平安的碎瓷共鸣时,剑气长城的每块城砖都在发光,那是千万年积累的人间灯火,比神道的权柄更亮,更烫。
“陆仙子,”陈平安望着成型的新剑,剑刃上流转着剑气长城的剑痕与宝瓶洲的桃纹,“这剑该叫什么?”
陆芝的断剑“刹那”轻轻一颤,剑穗上的桃花落在剑胚上,化作“灯火”二字:“就叫‘照夜’吧。照破夜雾的照,人间灯火的夜。”
雪顶的剑鸣传向剑气长城,城头的老剑条们同时拔剑,断剑齐鸣如万马奔腾。裴钱啃着糖葫芦,望着北方渐亮的天空,忽然咧嘴笑了:“老剑条们,咱们的城头,以后要多一盏灯了。”
那位曾自断筋脉守冰门的老剑条,望着天缺处的“照夜”剑,忽然低声呢喃:“当年我们把剑插进地脉时,就在等这盏灯。现在好了,神道的缺口,该用人间的剑补上了。”
剑气长城的暮色中,“照夜”剑的剑光穿透云海,照亮了宝瓶洲的桃林、大骊的铁骑、甚至骊珠小镇的渡口。陈平安握着剑柄,忽然想起齐静春在小镇说过的话:“人间的路,要靠自己一步步走,哪怕路上只有一盏灯,也要让它照亮千万人。”
剑气长城的残月斜斜嵌在城头,断剑们的剑鸣尚未停歇,裴钱的糖葫芦渣子落在城砖上,惊起几只栖身剑痕的寒鸦。她蹲在曹晴朗身边,望着“岁除”剑穗上颤动的红绳,忽然咧嘴笑了:“老曹,你说陆芝姐姐在大雪山,有没有想起咱们城头的烤红薯?”
曹晴朗擦拭剑身的动作顿了顿,剑刃映出他眼角的霜痕:“她啊,怕是只记得当年在冰门断剑时,老大剑仙给她裹的那件狐裘。”他忽然望向北方,天缺处的剑光又亮了三分,“陆芝的刹那剑,如今该换个剑穗了。”
“换啥剑穗?”裴钱晃了晃糖葫芦签子,“用大雪山的冰棱不好吗?亮晶晶的,比你的红绳好看多了。”
城垛上的老剑条“裂水”突然出鞘寸许,剑风卷落裴钱鬓角的雪花:“小妮子懂个啥,剑穗要系人间烟火气。当年陆芝那丫头断剑时,老大剑仙用自己的衣带替她系穗,说‘剑修的剑穗,要沾着人间灯火才不冷’。”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戌时三刻。裴钱突然跳上最高的城垛,糖葫芦指向渐亮的北方:“老剑条们,快看!天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