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送爽,御花园的丹桂开得正盛,甜腻的香气却掩不住宫墙内的肃杀之气。
宜修倚在景仁宫临窗的榻上,指尖捻着一片枯黄的梧桐叶。叶子脆得厉害,稍一用力便碎成齑粉,从她苍白的指间簌簌落下。
“娘娘,您的药。”剪秋捧着水烟杆,声音放得极轻。
宜修没有立即接过,反而望向窗外:“莞嫔那边……怎么还没消息?”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长久被福寿膏侵蚀后的沙哑。
之前甄嬛被禁足,她手中的宫权就被宜修收回,宜修从避暑回来后就开始安排人手对甄嬛那边下手了,就算有太后的告诫也没用,宜修觉得让让甄嬛限时体验八个月的孕育孩子的这种时光已经是她的仁慈了。
“娘娘……”剪秋欲言又止。太后昨日还特意召见,明里暗里警告娘娘收手。可如今的娘娘,哪里还听得进去?
水烟杆里的烟雾袅袅升起,在宜修眼前幻化出各种形状。忽而是纯元温柔的笑靥,忽而又变成甄嬛含讥带讽的神情。两张脸渐渐重合,最后竟分不清谁是谁。
“转世……”宜修突然低笑出声,声音嘶哑可怖,“一定是转世来讨债的……”
她狠狠吸了一口,烟雾入肺,眼前景象越发扭曲——甄嬛隆起的腹部,纯元难产时的惨叫,还有……还有那个死去的孩子……
“八个月了……”宜修喃喃自语,枯瘦的手指在榻几上划出深深的痕迹,“该结束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此时浑浊的眸子里布满血丝。
“剪秋。”她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本宫给安常在机会重获盛宠,她也该有所回报了。”
剪秋心头一跳:“娘娘的意思是……”
“她不是能和莞嫔说得上话吗?”宜修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让她想想办法。本宫……不希望莞嫔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剪秋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怎么?”宜修眯起眼睛,“现在你也要违背本宫了?你是想去寿康宫去伺候”
剪秋看着主子那即将癫狂的模样,后背渗出冷汗。她想起太后昨日的警告,又看看眼前这个被福寿膏侵蚀得面目全非的皇后,最终选择效忠自己的主子:“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