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则是在次日午后醒来的。
帐幔间浮动着苦涩的药气,她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记忆渐渐回笼——她生产了,她的孩子,她的阿哥……
“王嬷嬷!”她哑着嗓子唤道,声音虚弱却急切,“把孩子抱来给本福晋看看!”
无人应答。
柔则蹙眉,强撑着支起身子。发现屋内静得可怕,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来人!”她提高了声音,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面生的婢女低着头走进来,规矩地福身:“福晋醒了?可要用些参汤?”
看着她不认识的人的,柔则本能的防备:“给本福晋把王嬷嬷叫过来。”
婢女不为所动,仍然问:“福晋,可要用些参汤?”
这公事公办的语气让柔则心头火起。她可是嫡福晋!一个贱婢也敢这般无礼?
“本福晋问你话!”她猛地拍向床沿,腕间翡翠镯撞得叮当响,“王嬷嬷去哪了?本福晋的阿哥呢?!”
婢女垂着眼,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回福晋的话,王嬷嬷伺候不周,致使小阿哥夭折,已被王爷处置了。”
柔则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床上。
这是什么话?什么是她的孩子夭折了?还因为她的奶娘所致,奶娘还被处置了?
她觉得荒谬至极,猛地掀开锦被,挣扎着要下床:“不可能!本福晋的孩子怎么会夭折?王爷呢?我要见王爷!”
婢女上前一步拦住她,力道不轻不重,却不容抗拒:“福晋身子虚弱,不宜走动。王爷一早被德妃娘娘召进宫了,临走时吩咐,让您好好将养。”
柔则浑身发冷,指尖死死攥住床褥。她不是傻子——奶娘被处死,贴身丫鬟被换了,孩子莫名其妙“夭折”……这里面绝对有事。
“滚出去!”她突然抓起小几上早已凉透的参茶砸向婢女,“叫王爷来见本福晋!本福晋要见王爷!”
瓷碗在婢女脚边碎裂,药汁溅湿了裙角。婢女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福了福身:“福晋息怒,奴婢这就去熬新药。”
门关上后,柔则瘫软在床榻上。她颤抖着手摸向平坦的腹部,那里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