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踏入西跨院时,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院门处竟连个守门的奴才都不见,只有几片被晒得卷边的梧桐落叶,在灼热的风中无力地打着旋儿。
夏日的骄阳将青石板烤得发烫,蒸腾的热浪让远处的景致都微微扭曲。
蝉鸣声嘶力竭地响着,却衬得这院子愈发寂静。
他眉头微蹙,想着西院的奴才是不是在偷懒,这是觉得宜修失势了?
抬手制止了正要高声通报的苏培盛。
屋子里隐隐传来说话声,胤禛就凑到窗前,想要听听里面再说什么。
里面的宜修早已知道胤禛今日回来,正等着他然后给他“惊喜”呢。
其实是府医今日来给她诊脉,本着他最后的良心,想着让侧福晋做好准备,就和宜修说了胤禛今日叫他问话的事情。
宜修正给柔则算着日子呢,今日不想应对胤禛,大概猜测胤禛会选在这个时间过来。
所以,听到窗外有动静就知道这是胤禛的动静,宜修给剪秋使了眼色。
剪秋收到信号点点头,立刻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福晋,今日奴婢去膳房提膳,有听到齐格格那边的宫女拜托膳房从外面给她带些益母草、阿胶、当归之类的药材呢。”
胤禛是知道宜修懂一些医理知识的,所以宜修也不怕他怀疑,表现出对剪秋的话疑惑的样子问道:“这些药不是女子小产后用来排恶露用的吗?齐月宾她小产了?也没听说过她怀孕了呀。”
窗外,胤禛听了这话当头一棒,瞳孔骤缩,呼吸一滞,宜修不知道情况,但是他想到了齐月宾最近的异常。
——齐月宾称自己月事不调,已有半月未出院子……
再联想到宜修说齐月宾要的药是女子小产排恶露用的,这……齐月宾隐瞒自己她小产的事情,为什么?
胤禛已经开始恶意揣度了,比如齐月宾是不是弄出了个野种,又或是心里有别人之类的事情。
剪秋继续诉说她的小道消息:“福晋您绝对想不到!齐格格她还真小产了,据说是嫡福晋的意思,若是齐格格自愿落胎,还不告诉王爷,嫡福晋以后会找个机会给她提侧福晋呢!这不,齐格格真就同意了,奴婢可真想不到,齐格格这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