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阵冷风卷过,吹灭了最后一盏摇曳的烛火,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剪秋最后瘫坐在地上,只记得福晋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像极了荒野里择人而噬的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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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弘晖去世已经两个月了,而宜修真的就一步房门也没踏出过。
她是真的没什么劲也没有那个精力出去,身体虚弱的不足以支撑她在府里溜达,而且这府里甚至是宫里的风景她都已经看腻了,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
要说在屋里闷着会让人不悦?前世死之前被禁足于景仁宫不能出去,她其实习惯了。
而宜修现在的爱好是在屋里念佛,她知道真的有地府存在后,就想多多为弘晖祈福,让他能够投身一个富裕安定,父母恩爱的家庭。
至于她——她以前总想让弘晖在下面等等自己,下辈子自己还想做弘晖的额娘,现在不用了,因为她想做的必将会满身罪恶的坠入地狱。
她跪在佛前,指尖捻着沉香木的佛珠,一颗一颗地数,唇间低诵着《往生咒》,声音轻柔如梵唱,可眼底却淬着寒冰。
檀香袅袅,缠绕着她的袖角,像是慈悲的佛伸手想要渡她,却被她轻轻避开。
她不信佛能渡她——她只信自己手里的刀能渡该渡之人。
佛龛前的烛火摇曳,映着她苍白如纸的脸,一半浸在慈悲的光里,一半隐在阴影之中。她低眉垂目,神情静得像一尊菩萨,可心里翻涌的杀意却如地狱业火,灼得她每一寸骨血都在叫嚣。
而柔则这边正等着宜修跟她服软呢,她以前想的是,过不了半个月宜修绝对会受不了一直呆在屋里的,毕竟没了弘晖,她总要来祈求王爷的怜爱,好跟她再生一个孩子的。
没想到宜修就真的在屋子里待了两个月,没有出来过,柔则觉得不对劲,就想让王嬷嬷去瞧一瞧。
可王嬷嬷觉得那里晦气,她主子可是怀着小阿哥呢,不想沾染这份晦气。对柔则说道:“福晋,你可是怀着金贵的小阿哥呢,咱们别沾染那份晦气。”
说着,她朝西跨院的方向啐了一口,“前些日子才死了孩子,如今又病歪歪的,谁知道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西院的不是召过府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