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在屋外守着,听不见一点里面的声音,没有她想象中的哭泣或是打砸发泄的声音,让她不由得有些着急,怕主子做什么傻事。
这个时候胤禛走进了这个西跨院,他想要过来“安抚”宜修,顺便想要她照顾一下柔则,想着都是亲姐妹,这样也能缓解宜修的丧子之痛。
胤禛看着剪秋守在屋外,而屋子大门紧闭,皱了皱眉,他以为这是宜修在里面闹脾气,把奴才赶了出来。
剪秋听到身后沉稳的脚步声,猛然回头,就见胤禛负手而立,面色冷淡地站在院中。
——王爷怎么来了?!
她心头一跳,连忙俯身行礼:“奴婢给王爷请安。”
胤禛淡淡“嗯”了一声,视线却越过她,径直落在紧闭的房门上,眉头微蹙。
“侧福晋在里面?”
剪秋心头一紧,斟酌着回话:“回王爷的话,侧福晋身子不适,方才吩咐奴婢在外守着……”
胤禛没等剪秋说完便径直推门而入,厚重的门扉在身后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剪秋下意识想跟进去,却被苏培盛一把拦住。
“剪秋姑娘,”苏培盛压低声音,眼神意味深长地往屋内瞟了瞟,“主子们的事,咱们做奴才的还是少掺和为妙。”
随后苏培盛就轻手轻脚地将门重新掩上,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剪秋同他一起在门外候着。
苏培盛心里明镜似的。大阿哥昨日刚殁,今日王爷就要侧福晋去照顾嫡福晋,这里面可有的争吵的,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做奴才的最好装聋作哑。
他瞥了眼紧闭的房门,暗自摇头——这深宅大院里的恩怨,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可一点不会惦记亲情,不管是王爷还是福晋……
胤禛进来后以为他会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妇或是满眼恨意的怨妇,因为弘晖这件事情。
可是,并非如此,他看到的是——
宜修伏倒在地,素白的中衣散开,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颈子。鸦羽般的长发凌乱铺陈,有几缕黏在汗湿的颊边,更衬得肌肤透出病态的苍白,就像是被风雨摧折一样。
“你……”胤禛看到这个样子瞳孔微张,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板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