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场面,她突然笑出声——若真把人都收拾干净,难不成要让博尔济吉特贵人那个闷葫芦独自坐在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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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的宫宴如期举行,百官按品阶端坐两侧,觥筹交错间却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氛。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瞟向高台之上——皇上端坐正中,身边是挺着孕肚的皇后。而台下两侧的嫔妃席位,竟然只坐了两个人!宜修因为眼睛的问题不方便出席。
礼乐声起,宫女们端着珍馐美味鱼贯而入。
按照惯例,此时该有嫔妃向皇后敬酒献礼,可眼下这场面……敬嫔和博尔济吉特贵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敬嫔硬着头皮站起来,说了几句吉祥话。
李静言端坐在上,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正红色凤袍,隆起的腹部非但不显笨拙,反而更添威严。
百官坐在下首低垂着眼,余光却忍不住瞥向高台——皇上正亲手为皇后布菜,那温柔小意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句“帝后情深”。
可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五年!仅仅五年啊!
潜邸旧人死的死,废的废;新入宫的嫔妃病的病,疯的疯。如今这后宫竟凋零至此,活像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
他们小心的看了眼坐在最上方的李静言,想到明年要举办的选秀,都有些退缩。
选秀?看看这后宫的下场,谁还敢把女儿送进来?
“众卿家不必拘礼。”胤禛举杯,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今日除夕之夜,当共庆佳节。”
宴至中途,李静言扶着孕肚轻声道:“臣妾体乏,先行告退。”
胤禛立即起身相扶,小心翼翼还亲手为她披上狐裘,又细细系好带子,连声嘱咐宫人仔细照看。
那体贴的模样看在百官眼里,却只觉得后背发凉,感觉送女儿进宫那是白搭,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