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稿,「令郎将弹簧张力公式转写为『衰分术』,此法甚妙。」
杨廷和听见儿子的名字,心中一软。昨夜杨慎在值房说的话又响起:「父亲岂不见,匠人算盘比火德星君更得人心?然欲保改革无虞,需将其刻在礼法的棋盘上。」他斟酌道:「算学入典之事,臣以为可先在太学设「算学旁支」,由翰林院编修与匠人共掌教席。」
朱厚照早知他会提出折中方案,展开《太学改制疏》:「就依卿言,设「工器算学斋」,由王巧儿与李东阳共掌。」他顿了顿,「但匠人子弟需与太学生同堂听讲,不得另设别院。」
杨廷和望着奏疏中「工器算学斋」的朱砂批注,想起杨慎提及的「士人算珠与匠人墨斗共绘乾坤」之说。他忽然意识到,皇上看似妥协,实则在太学埋下匠人势力的种子。「陛下容臣提醒,」他正色道,「匠人不可参与科举正途。」
朱厚照早知此条是士大夫的底线,故作无奈:「那就设「技勇科」,考算学与火器实操,中者授武职。」他指向杨慎的算盘,「令郎的算盘既能推演弹道,亦可算出亩产,难道不算『经世致用』?」
杨廷和默然。他想起杨慎曾在《升庵诗话》中写:「匠作之妙,圣人亦当师之」,却又在给黄峨的信中感慨「士匠终如参商」。这种矛盾,恰如他此刻面对皇上的心境——既想借工器强国,又怕匠人动摇士绅根基。
雪粒子扑在窗纸上时,朱厚照忽然握住杨廷和的手腕,后者惊觉皇上掌心有薄茧——那是长期握算珠或锤锻的痕迹。「杨爱卿,」朱厚照低声道,「朕若说,此书来自后世,你信么?」他松开手,露出书包卡扣内侧的「2023」。
杨廷和猛地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永乐大典》。他望着散落的书页,忽然想起杨慎曾在密信中描述的「未来之书」——纸张平滑如镜,字迹齐整如刻。此刻皇上手中的卡扣,竟与描述中的「奇物」吻合。
「臣」杨廷和喉间发紧,不知如何作答。朱厚照却摆手:「不必多言,你只需记住,匠法改革乃大势所趋,而你我,不过是顺势而为。」他弯腰拾起《永乐大典》,指尖划过「工器」卷伪造的「太宗批语」,「就像这典籍中的批注,真真假假,又有何妨?」
杨廷和望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