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打作「单锚结」。火铳模型裂口处，铜汁凝成的尖刺泛着冷光，王祯却用燧发装置零件撬开裂口：「看，闭锁不严是因为弹簧张力不足。巧儿算出，需九斤四两。」他摸出片薄铜，边缘刻着细密的应力线，「这是用宝船锚链熔的熟铜，够韧。」
朱厚照蹲下身，将铁珠按进裂缝，忽然想起前世临终前塞给巧儿的书包——那是他从秘室带出的「奇物」，内页《天工开物》残页与《西洋火器图说》的激光切割边缘，曾被她摩挲得发旧。「明日调神机营的母铳来，朕要亲验「宝船龙骨火铳术」！」他提高声音，目光扫过巧儿发间晃动的铁锚发簪。
暮色漫过窑厂时，王祯用炭笔在《永乐火器真诀》画下弹簧闭锁图，旁边注着「龙江船厂王景明改良」。朱厚照望着他皲裂的指尖，忽然问：「若文官再弹劾「奇技」，如何应对？」
王祯头也不抬：「就说这是《郑和工器谱》里的「锚链承压法」。那帮酸秀才没见过宝船，还能没见过锚？」他指向炉中铜汁，「再说了，射程多一百步，就能多救十个边军——文官的笔能杀人，匠人的锤也能救人。」
朱厚照轻笑，想起前世以「宝船遗法」为名击溃鞑靼铁骑的场景，指尖摩挲着书包卡扣：「前世朕用「火德」唬住鞑靼，如今要用「龙骨」镇住瓦剌。」
雪越下越大，朱厚照摸了摸袖口的火铳图纸，纸角「燧发装置改良第三版」旁，王巧儿用笔墨书写的张力公式清晰可见。他忽然想起前世巧儿在书包夹层发现的「2023」卡扣——此刻正藏在他掌心，内侧数字被磨得发亮。「张忠，」他忽然吩咐，「明日测弹道，让巧儿姑娘站到朕身旁。」
「陛下……」张忠一愣，瞥见远处巧儿俯身校准弹簧的背影，「她毕竟是匠人……」
「匠人怎么？」朱厚照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前世未说完的遗憾，「朕要让蒙古人知道，大明的匠人，能铸得出穿云箭，也算得准万里弹道。」
窑厂深处，王巧儿正用松烟墨在燧发装置上标注尺寸，忽听身后传来铁链拖地声。转头见三名锦衣卫押着御史周洪谟经过，那人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火德」纹补丁。她冷笑一声，继续校准弹簧刻度，铜件在雪光中映出她腕间的铁锚形刺青——那是祖父王祯在她及笄时亲手烙下的「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