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暗刻的“李”字,脑海中忽然闪过东缉事厂送来的密报:江南匠人私自铸造“工器通宝”,所用的模具竟然是鲁王炭冶所的边角料。他心中虽已起疑,却不动声色地将手炉递给太监,而后转身缓缓走向铅玻璃屏风。屏风上工禾纹锚链的图案,隐隐映出昨夜的痕迹——李氏为了稳固自己的恩宠,竟然在屏风夹层注入橡胶黏液,试图拓印皇帝的指纹。这般心思,恰似蛛网般细密,却又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绝望。
“今晚去景仁宫。”朱翊钧拂袖而去,袖口不经意露出藤千代所赠的“锚樱纹”锦缎内衬。李氏脸色微微一变,指尖下意识地攥紧锦被,橡胶丝线发出清脆的声响。这锦被中织入了炭纤维,本是她用来监测皇帝脉息的,此刻却仿佛成了她徒劳心机的佐证。
朱翊钧踏出乾清宫,雪粒扑面而来,打在脸上,带来丝丝凉意。他踩着橡胶防滑毯,朝着景仁宫走去。工器卫身上甲胄的工禾纹锚链,在雪光的映照下交相辉映。路过御花园时,几株荧光橡胶树在雾霭中若隐若现。那是南洋淑妃为了邀宠所种植的,却只因皇帝一句“地脉紊乱”,便惨遭砍伐,如今只剩残株在雪中孤寂地瑟缩着,恰似后宫众多女子身不由己的悲凉命运。
景仁宫的铅玻璃门悄然滑开,桧木香瞬间扑面而来。藤千代莲步轻移,盈盈下拜,跪迎皇帝。宽袖中,一片樱花形橡胶贴片悄然滑落——这是神户港匠人新制的防铅护腕,边缘经过火山灰特殊处理,看似精巧美观,实则暗藏锋芒。“陛下可曾见过能剧《雷神镇座》?”她缓缓抬眸,眼尾晕染的“工器红”胭脂一直蔓延至鬓角,与锚樱纹银簪相互映衬,肌肤白皙如瓷器般细腻,耳后那颗朱砂痣宛如一滴鲜血,诉说着东瀛独有的神秘韵味。
朱翊钧盯着那朱砂痣,忽然轻轻一笑:“东瀛樱花,可比江南炭烟更勾人。”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发丝,不经意间触到几缕细铜丝——那可是神户港传递密语的重要载体。藤千代替他褪去外袍,露出“和汉复合锦”内衬。表层的蜀锦尽显华贵,里子的东瀛绞柔软舒适,经纬之间还混着咖啡渣炭纤维,能够有效屏蔽声纹监听。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皇帝腰间佩戴的“工器通宝”牙牌,敏锐地察觉到凹陷处有炭粉残留,心中顿时明白这定是李氏所为。
“臣妾新学了唐式梳篦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