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的流言。案头的璇玑计算尺静静躺着,刻度间还嵌着去年腊月匠人直诉时崩裂的算珠——当时有匠人指控工器监「用算尺吸走地力」,愤怒的人群砸烂了济南工坊的十二台计算尺。
「陛下可还记得,」巧太妃指尖拂过计算尺裂痕,「青禾第一次造出会报时的铜人,太上皇说『工器之道,当如铜人报时,分毫不差却又润物无声』。」她望向窗外,东华门外的雪地上,锦衣卫正押送两名戴枷的匠人经过,匠人的棉袄补丁上隐约可见工禾纹刺绣——那是去年朝廷赐给模范匠户的殊荣。
朱载钧起身走到窗前,远处工器监的蒸汽钟正喷出白色雾柱,钟声与铜漏的滴答声恰好相差三个音阶。这并非巧合,青禾曾用「候气法」测算过,当蒸汽钟与铜漏的频率共振时,暖阁地下的铅制共鸣腔会产生特殊声波,可震落梁上积尘。「明日早朝,」他忽然开口,「让户部尚书详解《工器均田令》中的橡胶税则,着重讲讲『占天田者,十税其七』的缘由。」
巧太妃微微颔首,她知道皇帝为何执着于橡胶地膜与占天田的争议。所谓「占天田」,本是山东农户对山地梯田的俗称,工器监却发现这类梯田的土壤含铅量异常,适宜种植橡胶树。《工器均田令》名义上是「均平田赋」,实则是要将山地收归工器监,用橡胶地膜改良土壤后种植经济作物。但农户视山地为「龙脉」,认为地膜会「吸走天运」,才有了接二连三的叩阍事件。
「青禾在济南设了『触感工坊』,」巧太妃从袖中取出一片透明胶膜,膜上用松烟墨绘着山东地形图,「她让匠人赤脚踩在胶膜上,通过足印深浅测算土壤铅含量,农户以为是『丈量龙脉』,倒少了许多抵触。」朱载钧接过胶膜对着烛光,只见胶膜上的泰山轮廓处泛着淡淡蓝光——那是掺了硫磺粉的标记,暗示此处铅矿富集。
窗外忽然传来喧闹,朱载钧探头望去,却见一名灰衣匠人挣脱锦衣卫,冲向乾清门的「匠人直诉鼓」。那匠人怀中掉出半块橡胶地膜,地膜边缘用红线绣着工禾纹,显然是工器监发给农户的试用品。「陛下!」匠人叩首时,额头撞在鎏金鼓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橡胶膜下不长草,俺们的地」
锦衣卫迅速将匠人拖走,鼓面的余震却让暖阁内的铜漏突然走快,水滴砸在承露盘上溅起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