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儿在火光中,竟像极了刺穿他咽喉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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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尚工局铸铜坊。王巧儿望着新刻的「尚工世职碑」,碑阴的「留名栏」已刻下第一个名字:牛二虎。匠人围在碑前,有人摩挲着怀中的匠籍文书,却无人敢掷进炉火。
「巧儿姑娘,」牛二虎摸着碑上的「工」字,「这碑能让后人知道咱的名字?」
王巧儿用竹笔补上自己的名字,墨迹未干便被炉火烤得发亮:「只要《征信录》在,千秋万代都知道。」她抬头望向乾清宫方向,见灯火依旧通明,「再说了,陛下要靠咱们铸炮,断不会让碑倒。」
雪停了,月光爬上碑顶,将「工」字刻痕照得如霜似雪。王巧儿摸出铁锚发簪,在碑侧刻下一道细如发丝的锚纹——这是铁锚会的「心碑」,比任何诏书上的文字都更沉重,更滚烫。
她知道,世职制不过是第一步。当匠人能在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时,离真正的「工者自由」,或许就不远了。而她,会用这把铁锚,撬开通向那一天的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