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婚前并无交集,施寒岄想,郁沉云应是心仪她这皮相已久。
只因着心仪皮相就觉得她顶重要了?施寒岄暗暗心道他肤浅。
全然的信任,且走且看吧,她如今只能浅信他。
“今日清正殿中,你同父皇说了些什么?竟惹得父皇发如此大火?”
郁沉云侧躺着,他额上的伤处上了药,此时有些黑色的血痂凝在那处,随意打眼一瞧就能瞧见。
郁沉云不意施寒岄话题转得如此迅速,他还吸了两下鼻子才把自己弥散开来的伤感收回去。
“也没什么,臣就是和父皇提了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就是臣提议,让父皇下一道旨意,允有才能的女子,经考核后可入军中任军师或军师随侍一职,立军功后,可据军功大小授官封爵。”
郁沉云这才想起来自己头上有伤,没想起来时不觉得疼,现在想起来了,反倒觉得头上刺痛一阵一阵的。
他举起自己被绑成一团的手,轻轻碰了碰额上的伤。皇帝也真是下手重,都不怕把他砸傻了吗?
施寒岄握住团扇的手已经不再有动作,她震惊于郁沉云的话,也震惊于他的胆大。
她父皇极为重视兵权和军队建设,在女子都还毫无资格踏入朝堂之时,他竟敢直言让女子入军中任职,且任的不是什么医官之类的后勤之职,而是对调军遣将有建议权,也能知晓军中部署细节的军师,或是知晓军中部署部分细节的军师随侍。
他是真胆大,也是真不要命,难怪清正殿内的动静如此之大,难怪他被斥“动摇国本、忤逆君父”。
施寒岄收回为他扇凉的手,她垂眸看向他,“你为何要提如此……越矩的条件?”
郁沉云翻身平躺过来,“那公主觉得臣这事做得对吗?”
施寒岄望进郁沉云眼眸中,此时他眸中映着她微愣的面庞,施寒岄眨了下眼,那墨眸中的小人影也眨了下眼,时间似是凝滞了一瞬,只纱幔上烛影的跳动片刻未歇。
郁沉云问她,这事做得对吗?
施寒岄不知该如何回答。
作为臣,他这事做得莽撞、突然、且有违如今王朝的诫律。许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