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求饶,看她像条狗一样,趴下去,舔食那混着泥土的糕点!
沈清歌的目光,从方苓那张耀武扬威、刻薄刁钻的脸上,缓缓下移。
最终,落定在那摊被鞋底碾过,混着尘土与污秽的糕点残骸上。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没有动。
脸上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被羞辱后应有的愤怒,或是委屈。
那双清亮如秋水的眸子里,仿佛沉淀着千年寒冰,只有极淡极冷的微光,如碎星般一闪而过,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心底,压抑的怒火如岩浆在滚动,却被她以极强的意志力死死摁住。
容贵妃是主子。
现在的她,暂时还惹不起。
可眼前这个仗着主子撑腰、就想肆意作践人的奴才……
若不给她一个教训,她往后在这吃人的宫里,还如何立足?
沈清歌顺从地弯下了膝盖。
她的动作被刻意放得很慢,慢到能听见粗布衣料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
脊背微微弓起,整个人仿佛被方苓的气焰彻底压垮,再也直不起来。
那只手,在离地三寸的地方,不受控制般地发起抖来。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战栗从指尖一路蔓延到手腕,演得惟妙惟肖,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宫女在极度的恐惧与羞辱下,最真实的反应。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片狼藉的前一刻,她倏地停住了。
她抬起头,望向趾高气扬的方苓。
那双眼睛里,此刻盈满了恰到好处的困惑。
“姐姐,”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怯生生的不确定,“奴婢方才送来的芙蓉糕,是按照贵妃娘娘的口味特制的,好像……好像不是这一块。”
她小心翼翼地抬手指了指地上那堆烂泥。
“奴婢看着,这块糕点的颜色和形状,似乎有些不同……”
“会不会是……是姐姐您刚才不小心,从别的食盒里拿错了?”
她问得极其谨慎,眼神里闪烁着那种生怕自己说错话、惹主子不快的惶恐光芒。
方苓听了,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满脸都是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