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起来时,一种违和感便油然而生。
一切,都显得有些“恰好”了。
恰好在临安长大。
恰好有个养父卷入了漕帮纷争而死。
恰好她因此被无辜牵连。
又恰好,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被送入了宫中。
世间,真的会有这么多巧合吗?
萧柏祺自是不信的。
尤其是,她入宫的方式——作为罪奴,被送入掖庭。
一个小小的茶馆女儿。
就算她那个养父当真犯了什么弥天大罪,她一个偏居江南的弱女子,又怎会被如此“精准无误”地捕捉,然后大费周章地送进这戒备森严的皇城之内?
这其中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关节,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异常。
皇宫是什么地方?
不说是铜墙铁壁,那也是守卫重重。
入宫为奴也是有严格的规矩和遴选标准,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更别提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还是以罪奴的身份被送进来。
这本身就很不合理。
除非……除非是有人在暗中铺路搭桥,刻意为之。萧柏祺的指尖在冰凉的廊柱上停下了敲击的动作。
他回想起她讲述自己身世时的模样。
那份异乎寻常的镇定,那份清晰的条理,甚至那份拿捏得恰到好处、足以引人怜悯的脆弱感。
还有她的那双眼睛。
看似平静温顺,偶尔抬眸望来时,眼底深处却藏着与她卑微身份全然不符的沉静和复杂。
那也不是不谙世事的纯真。
更像是历经了无数风浪之后,才有的内敛与戒备。
层层叠叠的疑云,终在他心中迅速弥漫开来。
如果她的故事,并非全部真实……
那么,她究竟是谁?
会是……当年那个失踪多年的……?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开始疯狂地缠绕、生长。
倘若……她当真是那一位。
前朝凤氏,流落在外的最后血脉。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中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