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她这样的人来说,连拥有一个简单念想,都是一种奢侈吧。
刚才那一瞬间短暂的松弛和坦诚,现在回想起来,竟显得有些可笑。
她极轻地吸了一口气,将那些悄然翻涌上来的复杂情绪,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
再抬起眼眸时,她脸上已经重新恢复了那份恰到好处的平静与温顺。
仿佛方才那短暂的失神,那点亮了又熄灭的微芒,都从未存在过。
只是心底深处,那点刚刚被点燃又迅速被现实掐灭的火星,终究是留下了一片冰冷的灰烬。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剩下瓦罐里汤汁还在轻微地、固执地咕嘟作响。
萧柏祺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他的目光落在沈清歌身上,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身上细微的转变。
察觉到她神采中那点短暂的光亮,是如何迅速熄灭的。
“方才听你说起开铺子,”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像投入静水的一颗石子,打破了沉默,“似乎很是向往。”
他顿了顿,目光带着审视,轻轻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
“所以……从前的日子,与现在很不同?”
他没有直接问她为何入宫,也没有追问那瞬间的失落缘何而起。
只是从她方才不经意流露出的情绪入手。
问得十分随意。
却又带着别样的深意。
沈清歌夹菜的动作,再次顿了顿。
来了。
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份短暂的、近乎平等的、带着些许暖意的相处,终究还是要触及到那些不该触及,也无法轻易言说的角落。
她抬起眼,迎上萧柏祺的视线。
他的眼神清澈温和,没有丝毫压迫。
却带着一种无声的探寻,让人无法轻易搪塞。
沈清歌定了定神,心念电转,迅速在脑海中编织着最稳妥的说辞。
关于她的过往,是不能透露太多的。
那些是沉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惊雷,一旦触碰,便是万劫不复。
她垂下眼帘,目光落在面前氤氲缭绕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