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兰捧着水杯,指尖冰凉,声音也带着颤音:“我……我听尚服局相熟的姐妹说……”
“月华宫那位……,知道了这事儿,气得当场就把她最喜欢的那套西域进贡的琉璃盏给砸了!”
“全都碎了一地!”
平兰比划了一下,模仿着那清脆又惊心动魄的碎裂声。
“听说当时殿里伺候的人,吓得脸都白了,大气都不敢喘!”
她的语气越发担忧,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贵妃娘娘还发了好大的脾气,骂……骂……”
她似乎难以启齿那些污秽的字眼,脸上泛起红晕,既是替沈清歌不平,也是感到羞耻。
“说什么?”沈清歌追问,语气平稳得听不出波澜,仿佛在问今天的天气。
“说……说不过是个下贱胚子,也敢起那些狐媚心思去勾引皇上……”
平兰脸上几乎要烧起来,替沈清歌感到无比难堪委屈。
“还说……早晚要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平兰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蚋般的嗡鸣。
她抓住沈清歌的手臂,力道之大,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清歌姐,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宫里头都在传,容贵妃最是善妒,手段又狠!”
“尤其见不得你这样……这样……”她没好意思直说“貌美”,只含糊地带过,“总之,以前就有好几个稍微得脸的宫女,要么不明不白就病死了,要么就被寻个错处打发去掖庭了!”
“你这次……你这次被皇上赏了,只怕是”
沈清歌清晰地感觉到平兰手心的湿冷汗意和颤抖。
她反手,轻轻拍了拍平兰紧抓着自己手背的手,示意她稍安。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平静,“谢谢你,平兰,特意跑这一趟告诉我。”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会小心的。”
这份镇定,反而让平兰更加不安。
沈清歌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转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她将纸包递给平兰。
“喏,今天御膳房新做的芙蓉糕,味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