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偷偷打量着她。那张侧脸,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艰难动了动。
方才那双眼睛……
短暂失控,泛着非人的红光。在他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像极了宫里老人们私下偷偷讲起的那些秘闻。
关于前朝,关于妖邪。
他忽然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夜风似乎更冷了,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半拖半扶地带着沈清歌往前走。
库房的檐角,积水还在一滴一滴地落下。
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嘀嗒”声。
沈清歌沉重的裙摆,拖过地上的积水。
在清冷的月光下,留下一道蜿蜒曲折、深浅不一的湿痕。
像极了某种宿命的轨迹,在这寂静的宫廷深处,无声蔓延。
小安子搀扶着沈清歌。
手臂被她冰凉的指尖下意识地用力掐着,传来一阵刺痛。
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却不敢松手,只能更稳地托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姐姐,你那老毛病……”
他声音压得极低,飞快地扫了一眼空寂无人的宫道。
“发作起来也太吓人了,刚才……差点儿……”
“掐死我”三个字,终究没敢说出口。
他只是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还隐隐残留着被扼住时的窒息感和痛楚。
沈清歌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袖口滴落的水珠,砸在小安子微凉的手背上。
让他猛地一缩,却又立刻更紧地扶住她。
她知道,方才那骇人的一幕,不可能完全遮掩过去。
气息微弱,她拣选着能说的事实,声音沙哑地解释:
“我也不清楚……打小就落下的病根。”
“每逢月圆前后,身子就格外难受,容易犯病。”
她避开了红瞳和那近乎非人的力量,只含糊道:
“发作时……浑身都疼,骨头跟要裂开似的。”
“有时候……手上会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