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意间,深深掐进了那略显粗糙的桑麻布料里,一丝细微的刺痛感从指尖传来,让她保持着清醒。
远处隐隐传来宫人泼洒清扫用水的声音,惊起檐下栖息的一串麻雀,蓦地飞向暮色沉沉的远方宫殿。
周围的幽静,仿佛一道无形的墙,将沈清歌与小安子口中那份即将到来的“荣华富贵”隔绝开来。
只有小安子还在她耳边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地说着那些在他看来是天大的喜讯,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她的脸上。
而沈清歌,却只觉得一股寒意,正从心底最深处,一点一点地缓缓升起,无声无息地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赏识”和“提拔”,来得太过突然。
尤其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今天在御书房里的眼神,那般幽深莫测,如同结了冰的深潭,看似平静无波。
在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里,她感受不到丝毫真正的欣赏,只有冰冷的审视,令人不安的探究,以及一种……属于上位者对猎物,高高在上的征服欲。
这种目光,她并不陌生。
从前在临安的茶馆里迎来送往,形形色色的男人,她见得太多了。
这是一种男人对看上眼的女子最原始、最直白的占有欲,隐藏在看似温和甚至带着赞许的表象之下。
这份突如其来的“圣眷”,与其说是恩宠,不如说是一张精心编织、无声无息撒向她的网。
上面涂满了诱人的蜜,底下却布满了致命的荆棘。
是福?是祸?
这个问题,似乎根本无需细究。
小安子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中秋宫宴,说着陈御厨,说着曹公公,但沈清歌却没听进去一个字。
她垂下眼眸,望着自己身上粗布制成的宫女襦裙,心中已经隐隐预感到,接下来的日子,恐怕要不太平了。
“我倒是觉得御膳房挺好的,清净,自在,不想挪腾。” 沈清歌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御膳房的灶火,总比人心干净。”
“姐!你糊涂啊!” 小安子急得直跺脚,一把拽住沈清歌的袖角,“我的好姐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在御前伺候一天,都比在御膳房熬十年强!这可是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