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从床板底下摸出藏着的半块芝麻糖,小心翼翼地掰开,塞了一半到平兰手里。
“傻丫头,哭什么。”
“御膳房离咱们浣衣局,也就隔着两道宫墙,几步路的事儿。”
“等我安顿下来,偷了厨房的油糕点心,给你从窗户缝里塞进来。”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平兰微凉的脸颊。
“等我得了空闲,就溜达过来看你。”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锣声,是催促宫人们做活的信号。
平兰却突然一把揪住了沈清歌的袖口,脸上带着担忧。
“阿芜,那个靖王……我先前听人偷偷说起过,他上个月,好像才杖毙了一个给他奉茶时手抖的宫女……”
“管他是吃人的阎罗,还是救苦的菩萨。”
沈清歌将最后一件洗得发白的襦裙塞进一个小小的包袱里。
“总比继续留在这儿,天天被苏嬷嬷盯着,早晚被这皂角水腌成咸鱼干强。”
她顿了顿,补充道:“再说了,御膳房那么多人,又不是他靖王府的后厨,哪儿就归他一个人管了。”
她低头,给包袱系了个歪歪扭扭的结。
抬眼时,恰好瞥见窗纸透进来的夕阳余晖,将平兰床铺上那个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破被角,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外面传来靖王府侍卫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咳嗽声。
沈清歌抓起那个小小的、寒酸的包袱,转身往外走。
平兰追到门槛边,却又猛地刹住了脚步。
她的指甲用力地在粗糙的门框上抠着,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月牙印。
“清歌姐……你……你凡事且当心。”
沈清歌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朝后挥了挥。
她知道平兰担心什么。
宫里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靖王今日的援手,或许是善意,或许只是一时兴起,谁又能说得清?
但对她而言,这是眼下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她倒退着往前院走去。
廊柱后,那几个先前偷听的小宫女又探出头来,躲躲闪闪地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