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粮,仅得此一滴。\"
首试药的是个闽南少年,左肩箭伤已生蛆。军医举锯时,少年咬住木棍泪流满面。李长风亲自注入药液,帐内整夜回荡着\"菩萨显灵\"的呓语。五更鸡鸣,溃烂处竟收口结痂。
郑沧浪红着眼眶冲进药坊:\"有多少要多少!郑和岛刚送来三百伤兵\"话音被李长风砸碎的瓷瓶截断。地上流淌的珍贵药液里,浮着截发黑断指——阿旺因连日劳作昏厥,被蒸汽机碾碎了手。
\"用这个。\"李长风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刀疤,\"取我的血。\"他早发觉这具穿越之躯的血液特殊,创口愈合奇快。千鹤含泪捧来玉碗,伊氏巫女传承的放血刀寒光凛凛。
当夜,伤兵营飘起异香。李长风将掺入血液的青霉液注入垂死的把总体内,高烧竟在寅时退去。龟田翻烂《唐本草》,终于找到\"人血为引\"的记载,却不知真正起效的是穿越者体内的21世纪抗体。
腊月,第一座青霉工坊落成。蒸汽机带动铜制离心罐旋转,琉球进贡的珊瑚滤器澄净药液。千代在蒸馏塔间轻吟祝词,将染血的芭蕉叶投入炉火——每批药剂都掺着李长风的指尖血。
除夕夜,棉兰老岛、宿务岛、巴拉望岛(郑和岛)的捷报与噩耗同时抵达。这三个岛已经全部被征服,战死的三百士卒名册里,再不见\"截肢\"二字。但李长风独坐药池时,水面倒影已鬓角飞霜。他摩挲着琉球巫医所赠的骨笛,吹出的却是《欢乐颂》的调子——那是属于另一个时空的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