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两虚,当用四物汤温补。\"尾音未落自己先笑倒在米缸旁,发间茉莉香混着药材苦涩在雨幕里浮沉。
李长风从食盒底层端出姜撞奶,瓷碗还带着煨火的余温:\"漠北没有荔枝蜜,神医弟子且将就。\"
第五日晨雾未散,沈婉清扮作宫廷绣娘,鬓角别着半枚断了的金累丝镶玉顶针。她对着蒸笼里蟹粉汤包垂泪:\"当年给淑妃娘娘绣百子千孙帐,错把石榴籽绣成荔枝纹\"
话没说完就被李长风用银箸敲了手背。他展开一轴素绢,上百种苏绣针脚赫然在目:\"昨日你说岭南多雨,绣线容易霉变。\"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其中一行小楷,\"扬州顾绣用鼠须针挑金线,倒是能防潮。\"
沈婉清咬破汤包的动作僵住,蟹黄汁顺着瓷勺滴在湘绣裙裾。她看着李长风从食盒取出整套蟹八件,乌木柄上錾着扬州最负盛名的\"金玉满堂\"纹。
\"明日酉时船泊瓜州渡。\"李长风忽然将拆好的蟹钳肉推到她面前,\"沈姑娘若还想听《广陵散》,我倒是记得后半阙的指法。\"
第六日月光格外清冷。沈婉清披着李长风的狐裘窝在米缸后,鼻尖沾着桂花糖藕的蜜汁。她晃着空了的甜白瓷酒盅:\"这次真是前朝公主,玉碟藏在\"
\"在临安城南屏山脚的樟木箱里?\"李长风解下腰间龙纹佩搁在砧板上,玉佩压住半幅皱巴巴的航海图,\"三日前你说玉碟在洛阳白马寺地宫。\"
沈婉清醉眼朦胧地数他腰间蹀躞带的银扣,忽然摸到第三枚暗格里凸起的纹路。那是与玉佩如出一辙的龙鳞纹,硌得她指尖发麻。李长风忽然握住她手腕,掌心的茧子蹭过她腕间淡青色血管。
\"扬州醉仙楼的厨子换了东家。\"他说得漫不经心,却将醒酒汤吹了又吹,\"新来的苏厨娘擅做枣泥山药糕,说是临安城的老方子。\"
第七日暴风雨来得蹊跷。沈婉清赤脚踩过颠簸的甲板,怀里揣着的玫瑰酥碎成艳色残瓣。她撞进后厨时,李长风正在给受伤的水手包扎。玄色衣袖挽到手肘,小臂上一道旧疤蜿蜒如蜈蚣。
\"这次不编故事了?\"他头也不抬,金疮药混着血腥气漫过她发间的茉莉香。
水手包扎完,转身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