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
都督府，审讯室里头。
苏沐翘着个二郎腿，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个茶碗，慢悠悠地吹着碗里的热气。
哈老板给结结实实绑在对面的木架子上，浑身上下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汗水把身上的绸衫都浸透了。
苏沐也不急着问话。
“哈老板啊，你说你这又是何苦来的呢？”
“那个郡王，好歹也是个正经的王爷，说没就没了。”
“‘孤狼’那家伙的手段，你也不是头一天知道。他连郡王都护不住，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护着郡王。”
“你这颗棋子，在他眼里头，能有多大分量？”
“这会儿啊，指不定‘孤狼’手底下的人，已经在琢磨着怎么让你把嘴巴闭得严严实实的了。”
哈老板听着这些话，脸上的肥肉眼瞅着就白了下去，牙齿上下打架，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可是亲眼见过“孤狼”怎么炮制那些不听话的家伙的，那滋味，真是想死都死不利索。
“我说…我都说…”
哈老板喉咙眼儿里挤出几个字，整个人跟抽了筋似的瘫软下来。
“都督饶命！小的什么都招！”
他哆哆嗦嗦的，把“孤狼”在西北有个叫“鹰愁涧”的秘密窝点给抖了出来。
还有些通过那些“鬼市”，偷偷往长安城里送银子、送东西的路子，以及那些要命的账本子藏在什么鬼地方，也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那‘孤狼’…他…他心眼儿比针尖还多…身边的人…他一个都不敢全信…”
哈老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跟破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响。
他猛地抬起头，眼珠子瞪得溜圆，嗓子都喊哑了：“还有一个人！在长安城里头！不是‘孤狼’的人！是个当官的，穿官服的！”
“平日里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谁都想不到会是他！”
“狼盟在长安城里头递消息，还有那些内应之间的勾当，都是他在中间牵线！他才是…才是最要命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