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往前一递。
苏沐好像没听见,还是那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
接过圣旨,声音有点干:“臣……领旨谢恩。”
代凉州都督,这可是实权,从七品县令直接跳到一方大员!
这跨度,是从地面直接飞到云端,没给梯子!
他手里捧着圣旨,眼睛睁大了,嘴巴微微张开,半晌没合拢。
凉州都督啊……那可是李孝恭的位置。
他抬头看了看屋顶,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圣旨。这真不是在做梦?
这道圣旨,意味着凉州的天变了。
也意味着,长安朝堂的势力格局,因为李孝恭的倒台,因为王珪一党的受挫,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而苏沐,这个从七品小县令,被一下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知道,这代都督的位置,是个荣誉,更是个火山口。
本地的地头蛇盘根错节,北面的吐谷浑虎视眈眈,还有长安城里,那些被他掀翻了桌子的人,可没死透。
圣旨明黄的丝绸,沉甸甸地压在苏沐手上。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得他脑子里嗡嗡直响。
朝议郎,正五品上,虚衔。
代凉州都督,总管军政,兼督窑场,实权。
从七品芝麻官,一步登天,直接坐上了李孝恭倒台后空出来的、滚烫的凉州都督宝座,虽然前面加了个“代”字。
县衙正堂里,空气都凝固了。
王主簿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睛瞪得溜圆,看着苏沐手里的圣旨,又看看苏沐,脸上混杂着狂喜、敬畏,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忧虑。
其他几个书吏、小官,更是大气不敢出,只觉得这位年轻的县尊大人,简直是走了通天的运道。
苏沐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
这可是天大的机遇。
但更是坐在火山口上烤。
李孝恭经营凉州多年,根深蒂固,虽然被魏征砍了脑袋,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还在。
那些被牵连、或者只是兔死狐悲的地方势力,能甘心让他一个外来的毛头小子摘桃子?
北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吐谷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