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真找着一个,是窑场里管运料的小头头,姓刘,叫刘二。
听说这刘二好赌,屁股后头跟了一屁股债,正让人追得没处躲。
钱奕的手下找了个犄角旮旯的小酒馆,跟那刘二“碰巧”坐一桌上了。
几杯猫尿下肚,那刘二就红着眼睛,把自个儿的难处给倒了出来。
钱奕的手下听着,不吭声,等他说得差不多了,从怀里摸出几块银饼子,“啪”一下拍在桌上。
“刘管事,这点钱,你先拿着应个急。“
”我家主子说了,你要是能帮着递个话、办点小事,往后的好日子,少不了你的。”
刘二看着银子,眼睛都直了,脸上挣扎片刻,一咬牙,把银子揣进怀里:“……大人想知道什么?”
“那个棚子,里面到底有什么?守卫情况如何?”
刘二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那里头,放的都是宝贝!苏县令的命根子!”
“水泥的方子,还有新造出来的什么厉害家伙的图纸,都在里面!“
“守卫?哼,外紧内松!我知道一条小路,晚上换班的时候,有半刻钟的空当,能摸到棚子后墙……”
他还“不经意”地透露了几个守卫头目的名字和他们固定的巡逻路线,甚至画了一张歪歪扭扭的“内部布防图”。
钱奕拿到这份“绝密情报”,反复盘问了手下,又让人暗中观察了刘二两天,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真切的笑容。
苏沐啊苏沐,你千算万算,算不到自己手底下的人会反水吧!
他立刻召集心腹,根据刘二提供的情报,制定了一个周密的突袭计划。
时间就定在两天后的夜里,那个所谓的“换班空当”。
他要亲自带队,人赃并获!
行动当夜,月黑风高。
钱奕带着十几个最精锐的亲兵,换上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向北山窑场。
刘二提供的“小路”确实隐蔽,他们顺利绕过了几处明哨。
棚子近在眼前,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窑口传来的隐约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