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这活儿看着简单,里头名堂不少,光看是看不明白的。
苏沐这时候站到李孝恭旁边,脸上那叫一个热情,俩手比划着。
“都督,您瞧!这才是咱们正经烧水泥的地方!”
“这水泥啊,用处可太多了!”
“拿来修河堤、筑坝,那叫一个牢靠;盖城墙、修堡垒,跟铁疙瘩差不多;铺路面、盖房子,又平又结实,还顶时候……”
他往前走了两步,指着不远处一块已经开始发硬、颜色变深的灰色水泥块:“您看那块,等干透了,比大青石都结实!扔水里泡着都不带软的!”
李孝恭听着苏沐在那儿一句接一句地说,眼睛却直愣愣地看着那些大窑炉子和忙得团团转的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半晌没接话,腮帮子绷得紧紧的。
这么大的功劳!这么要紧的东西!
就这么眼睁睁从自个儿手指头缝里溜走了!
往里走的路上,时不时碰见运东西或者干活的老百姓。
他们看见苏沐,都停下手里的活计,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他拿起那封信,拆开,仔细看了起来。
信上,长孙皇后并没有多问外面的事情,只是像寻常母亲一样,细细地问了他的身体怎么样。
伤口还疼不疼,吃的习不习惯,睡得好不好,嘱咐他安心养伤,不要胡思乱想。
字里行间,全是浓浓的母爱和担忧。
看着看着,平日里有些跳脱顽皮的李泰,眼眶竟有些微微发热。
信的末尾,皇后像是随口提了一句:“长安诸事安好,唯陛下时常挂念在外皇子,望吾儿早日康复。”
话虽平淡,却像是在提醒他,安心养伤,但长安并非真的风平浪静,他这个魏王在凉州的动向,依然有人盯着。
县衙外头,之前被苏沐收拾过,又被陈敬留下的探子挑唆过的李三狗那几个人,贼心不死。
他们看李孝恭都督亲自来了,觉得靠山到了。
就偷偷摸摸地想往跟前凑,想找机会跟陈敬或者李孝恭告状,把苏沐怎么“欺压良善”、“贪污腐败”的事儿好好说道说道,指望着都督能替他们出头,把失去的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