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二十七分。
林线恢复了沉默,但气氛没有回落,反而变得更凝滞。张砺坐在操作椅上,背挺得笔直,耳机仍挂在脖子上,手指紧握着笔,不断在笔记本边缘划出一连串并不规则的线。
王沐晴站在窗边,眼神仍然停留在远处灰幕的方向,像是在等一场迟来的回应。
“它还在那儿。”她轻声说。
张砺没回头:“我知道。”
信标的热源仍旧稳定燃亮着,脉冲光一跳一跳,在监控图像中形成规律的节奏,如同一颗悬空的心脏,在无形中牵引着什么。
“我们必须决定,下一步要不要给它回应。”王沐晴终于回头,看向张砺,“如果它在等——那我们主动,也许会打破局面。”
“可我们不知道它是谁、是什么。”张砺语速很慢,“它可能只是一个探针,也可能是整个系统的前哨。”
空气中仿佛有一丝静电,楼上传来木梁轻响,像是时间本身也在缓慢地拧紧。
“或许我们可以给它一个新信号。”王沐晴轻声说。
张砺抬起头:“你想怎么做?”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向储物柜,从最下层抽出一个密封盒子,盒子上贴着一行旧标签:“alpha通用远距编码模组(未验证)”。
“这是你那年带回来的。”王沐晴说,“一直没机会用。”
张砺皱起眉头,站起身:“它是实验性模块,兼容性差、功耗高,而且没有实测反馈。”
“但它能自建语义规则,可以‘模仿’并构造语言形式。”她顿了顿,“就像——另一种语言的自学者。”
两人对视了几秒,张砺终于轻声叹了口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要成为第一个回应它的人。”王沐晴看着他,语气坚定,“不是人类,而是我们。”
张砺缓缓点头,走到桌前拉出备用电源接头,将alpha模块轻轻摆放在工作台中央。
模块外壳是银灰色铝合金,边缘磨损明显,接口处还有几道旧维修的焊痕。他插入电源,启动按钮按下后,顶部亮起一束幽蓝色指示光。
“功率曲线不稳定。”张砺盯着仪表,“但还在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