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纱下冷光骤然盛起,映得老人眼角皱纹如刀刻般分明,“三百年前镜墟崩塌,八千修士的冤魂困在镜中化作厉鬼,这观里每一块砖下都埋着镇魂钉,每一片瓦上都刻着锁魂咒。”锦盒边缘的鎏金牡丹在青灯下泛着幽光,他忽然将镜子推到杨源面前,“您看这镜面的霜花,皆是冤魂啃噬镜壁所化。”
杨源喉间发紧,望着镜纱下若隐若现的冰裂纹,忽然想起昨夜在藏书阁见过的记载:虚空之镜本是上古神器,却因染了太多修士精血,渐渐生出吞噬人心的魔性。指尖触到锦盒边缘时,他猛地缩回手——那凉意不似凡铁,倒像是从极北冰渊里捞出来的寒玉。
“明日入镜后,若见着东南方有青雾翻涌……”张大师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脊背弓得像张老弦,袖中滑落几片泛黄的符纸,“便将这‘净心咒’贴在眉心……”话音未落,案头青灯突然爆出拳头大的灯花,赤红火星劈啪溅在杨源手背上,瞬间烫出个淡红的印子。他惊得后退半步,却见窗外老槐树的枝叶突然疯狂晃动,月光透过叶隙织成碎银的网,落在大师满头银发上,每一根都亮得刺眼,像撒了把碎钻,又像落了场千年不化的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