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当初救杨源时我只当是义气,后来看他为我假死病倒\"话音戛然而止,檐角铜铃忽然发出破碎的清响,他看见她睫毛剧烈颤动,像被雨打湿的蝶翅。
\"所以三书六聘娶我入门,不过是个义务?\"陈如玥的指尖划过妆奁边缘,那里还摆着成亲时他送的鎏金步摇,鎏金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像极了她此刻凉透的眼底。她忽然看见他后颈新添的齿痕——那形状弯如月牙,与杨源左手中指的戒指恰好吻合。
\"我喜欢你的,\"林幻城向前半步,靴底碾碎了砖缝里的青苔。
\"只是当杨源说他怕黑时,我忽然想把这辈子的月光都捧给他\"话音未落,陈如玥已笑出声来,那笑声碎在风里,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她转身打开紫檀木匣,取出那支陪嫁的玉簪——簪头的并蒂莲雕工细腻,如今却只剩一朵在暮色里垂泪。
\"喜欢是风,爱是山。\"她将玉簪轻轻放在他掌心,簪尾流苏扫过他虎口的旧疤,那是当年为救她挡刀留下的印记,\"你说你喜欢我,却把整座山都搬去了别人门前。\"窗外忽然飘来桂花香,她想起成亲那日他掀起红盖头时,鬓角也沾着这样的香气,而如今,这香气里混着杨源常戴的沉水香,刺得她鼻尖发酸。
林幻城望着掌心里的玉簪,忽然想起聘礼送到陈家那日,她隔着屏风说\"但凭君心\"时,声音里藏着的欢喜。此刻那声音仍在耳畔,却被她转身时的裙裾碾成了齑粉。案头青瓷瓶里的白菊终于彻底枯萎,花瓣簌簌落在她走过的青砖上,像极了她此刻零落成泥的真心。
\"如玥,我\"他伸手去够她的衣袖,却只抓住一片残影。她已走到月洞门前,月光穿过雕花门框,将她的身影裁成单薄的纸人。她抬手摘下耳坠,那对珍珠耳坠是他托人从南海寻来的,此刻却被轻轻放在门槛上,像两颗含着泪的星。
\"我再让你考虑一段时间……\"她的声音从阴影里飘来,带着释然的凉薄,\"等这次北境之旅结束了,你还是坚定地选择他……我们再和离……\"话音未落,月洞门吱呀一声合上,门轴转动的声响里,他看见那对珍珠耳坠在月光下微微发颤,像她最后没落下的泪。
风卷着满地雪花瓣扑进屋子,落在他掌心的玉簪上。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