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时留下的血珠,至今还在每个月圆夜灼痛他的经脉。
少女赤足踏过湿漉漉的甲板,茜纱裙角沾满珍珠母的碎屑,每走一步便在木板上留下水痕。“公子可曾数过,这十年里你梦见我多少次?”她歪头时,金铃与他腰间玉佩相撞,清响中混着某种古老的咒语,“又可曾注意过,你为什么可以化形为女子?为何落水以后就没了记忆?这些你可曾想过吗?”
他的心跳声盖过了退潮的轰鸣,目光被她睫毛上悬着的水珠牢牢攫住——那水珠坠落后在他手背上滚成珍珠,竟与杨源今日塞进他掌心的夜明珠内核一模一样。“你到底是谁?”他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却怎么也摸不到。
“我是谁?”她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睫毛上的水珠落在他手腕的伤疤上,凉得像海底千年不化的珊瑚,“傻公子,等你准备好了再来问我吧。”海浪突然卷起丈高的银墙,将少女的身影碎成万千光点。
话音未落,梦境突然碎成万千光点,他猛地睁眼,看见床头烛台上,杨源送的薄荷膏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膏体表面映着他此刻通红的眼角,像谁未说完的半句话,凝在将化的晨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