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脆响,滚烫的茶水溅在林幻城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您是说……”
林老爷忽然重重叹了口气,扳指边缘的裂纹刮过桌沿,发出细不可闻的刺响。“你昏迷的第一夜,你母亲守在床前替你擦身……”他声音突然发涩,像是被陈年旧茧磨过,“看见你的肌肉忽而消失,喉结也渐渐平复……分明是副十四五岁少女的模样。”
茶盏在指尖猛地一颤,滚烫的龙井溅出几滴,在锦缎袖口洇出深褐印记。林幻城抬眼望向父亲,却见他鬓角新添的霜色在烛下格外刺目。
“你昏迷的那几日,身子像被施了妖法般来回变着模样。”林老爷的指节捏得泛白,扳指几乎要嵌进掌心,“前一刻还是男儿身,后一刻竟长出了女子的柔荑细腰,连嗓音都变得婉转尖细你母亲吓得夜夜守在佛堂念经,我翻遍了府里所有古籍,也寻不着半分头绪。”他忽然抓起案头的茶盏灌了口冷茶,喉结滚动间,像咽下十年前那场梅雨的潮湿。
“所以恳请师父来了?”林幻城只觉后颈泛起凉意,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顺着脊柱攀爬。
“是的,我和你母亲无奈只能请风中雨来了,风中雨道长盯着你变幻的模样,捻着胡子叹‘此乃天地奇相’。”林老爷指腹蹭过桌面的茶渍,“他说唯有等你醒转,从源头查起——你昏迷前究竟在河里遇见了什么?”
烛芯突然爆出个灯花,将林幻城拧起的眉峰照得棱角分明。他闭着眼揉太阳穴,试图抓住记忆里的浮光掠影:浑浊的河水、缠在指间的水草、还有那张在浪花里忽明忽暗的脸“只记得她眼尾有颗红痣,像我照着镜子点上去的。”
“就只记得这些了吗?”林老爷担忧地问道。
“确实只记得这些了。”林幻城无奈地说道。
\"这体质来得蹊跷,那会想遵循风中雨的意思想等你醒来再问你,可惜那会你年幼,昏迷后又失去了所有记忆,只能寻求他法……\"林老爷从博古架取下一卷泛黄的医书,\"我们只记得昏迷那三日,四肢时而柔软如女子,时而筋骨分明如男身。当时寻遍太医院,无人能解今日提起这个事就想多问你是否记得……\"
\"哎\"林幻城叹气捏紧了袖口,要是自己还记得就好了,忽然想起今日在船头救人时,指尖触到少女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