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法?”刘彩云歪着头思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我也不知道有啥看法,我只知道这个车间是爹一手操持起来的。他把这个车间看得很重很重。”
“打小我就记得,爹天天天不亮就往车间跑。那时候车间的大铁门比家里的门还熟悉。”
她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他总把车间钥匙拴在裤腰带上,叮当作响,谁要摸一下机床,比动他宝贝还心疼呢。”
“小时候我和大哥二哥在车间大院疯跑,爹从来不许我们进车间。有次我偷偷溜进去摸了摸车刀,被他逮个正着,那脸色吓人的,我愣是三天没敢跟他说话。”
她透过仓库的门缝看向远处整齐排列的机床,眼神里充满了回忆。
“大哥性子从小就沉稳,爹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的。”
“教他车工时候,大哥手上磨出的血泡破了又长,还有好几次被爹训得直抹眼泪。把大嫂给心疼的呀。”
说到这儿,刘彩云收回目光:“那时候车间红火,光鞍阳钢厂的订单就堆得老高。爹和大哥虽然累,但天天乐呵呵的。总说‘咱们瓦窑车间的活儿,要让十里八乡都服气’,说‘咱们大队靠着车间就能过上好日子’。可后来……”
她声音逐渐发涩,“鞍阳钢厂没了,订单越来越少,机床一台台被拉走了,就剩了个空架子。爹的背也越来越驼。”
“他天天跑镇上,跑县里,到处拖人情拉订单,回家累得倒头就睡。可活儿还是越来越少。”
“上次车床坏了,怎么也修不好。爹跑镇上找维修站,受了一顿白眼回来。”
“大哥说,他看见爹偷偷抹眼泪,念叨这些机床就是他的老伙计,跟着他风里来雨里去。可现在病了,自己却不中用。”
“在他心里,就算车间只剩下一片废墟,也还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我知道,爹比任何人都希望车间能好,能给咱们生产队创造价值,能恢复以前的辉煌。”
“现在,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车间,承载着我们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寄托呢!”
赵瑞刚看着一脸畅想的妻子,道:“要是我这会儿提个反面看法,你会不会觉得扫兴?”
刘彩云看向赵瑞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