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往苏州河运送‘医疗物资’。”
松本的手指在“孙元良部”标记上反复摩挲,突然抓起电话:“给我调九二式步兵炮,重点轰击卡车车队!”窗外传来探照灯转动的嗡鸣,将芦苇荡照得惨白如昼。
白崇禧的副官摊开手绘地图,红铅笔在日军补给线画满叉号。帐篷外传来桂军士兵磨刀的“霍霍”声,混着广西山歌的哼唱:“妹在山窝织壮锦,哥在城头砍倭兵……”
“孙元良要咱们正面硬刚?”副官冷笑,往火塘里丢了块松脂木,火苗腾起时映出墙上的狼头图腾,“回电告诉他,桂军只使巧劲。”
子夜时分,三百桂军换上渔民装束潜入敌营。阿山的堂弟阿虎腰间缠着浸煤油的渔网,怀里揣着桂林三花酒。他摸进日军粮仓时,酒坛与弹药箱轻碰,发出瓷质的脆响。“阿兄,你教的‘狼入羊圈’战术,俺们今儿就使!”他撬开酒坛,浓烈的米香混着煤油泼向粮垛,火舌瞬间吞没了“武运长久”的膏药旗。
与此同时,孙元良部在正面发起佯攻。士兵们将空罐头绑在树枝上摇晃,铁桶敲击铁轨制造装甲车轰鸣。日军指挥官举着望远镜暴跳:“八嘎!支那军哪来这么多机械化部队?”
南京黄埔路官邸,水晶吊灯在沙盘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陈诚攥着加密电报,指节泛白:“委员长,八路军在平汉线炸毁七座桥梁,但……”他顿了顿,“他们要求苏州河防线让出两个渡口,作为交换。”
蒋介石将狼毫浸入朱砂,墨迹在“孙元良部”防区晕开:“告诉顾祝同,援军提前两小时出发。至于八路军……”他在地图边缘画了个模糊的圈,“让戴笠的人盯着。”
宋美龄悄然推门而入,手中木盒装着东北野山参:“汉卿托人送来的,说给东北籍伤兵留些。”她掀开盒盖,参须间压着张学良的信笺,字迹潦草:“恳请给袍泽多留绷带。”
窗外传来防空警报的呜咽,蒋介石将电报折成方块,塞进抽屉——那里还躺着未回复的八路军密电,纸角已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
孙元良的手电筒扫过桂军阵地,光柱里浮动着细密的血尘。白崇禧的参谋递来竹筒饭:“孙长官,尝尝广西的血糯,越嚼越带劲。”
突然,日军照明弹升空,照亮孙元良染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