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匕首从掌心滑落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林悠盯着自己染血的指节,感受着肾上腺素褪去后每一道伤口的灼痛。硝烟像浓稠的黑雾笼罩着战场,腐尸与焦糊味在喉间翻涌,远处首领庞大的躯体正蜷缩着抽搐,暗紫色的血液在龟裂的地面蜿蜒成河,那对曾经能撕裂钢筋的利爪此刻无力地抠进泥土。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临时据点,周瑶用急救包为他包扎手臂时说的话:“我们总得给后来的人留条活路。” 此刻这句话混着血腥味在舌尖打转,那些倒在突围路上的身影 —— 为保护物资被变异犬撕碎的老张、替他挡住致命一击的护士小陈 —— 突然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首领的变异过程堪称噩梦。当李薇的药剂注射器划破他胸前鳞片状的皮肤时,那具足有三米高的躯体曾发出地动山摇的咆哮,背部长出的骨刺扫倒半面墙,混凝土碎块砸中三名队员的瞬间,林悠清楚听见自己肩胛骨错位的脆响。但比疼痛更刺骨的,是首领眼中闪烁的疯狂:“你们以为消灭我就能回到过去?人类早该进化了 ——” 他的话被林悠刺进咽喉的军刀截断,可那句尾音里的轻蔑,仍像根毒刺扎在神经末梢。
“队长,西南角发现零星丧尸!” 年轻的幸存者小吴拽了拽他的衣袖,少年腰间别着用钢管改装的武器,袖口还沾着未干的黑血。林悠反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触到对方背包上挂着的全家福 —— 那是昨天从废墟里扒出来的,照片上的小女孩正把糖果塞进弟弟嘴里。这支由幸存者临时组成的清剿小队踩着碎玻璃前进,防毒面具的呼吸声在走廊里回响,当拐角处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时,所有人同时握紧武器。腐坏的丧尸从阴影里扑来时,林悠的军刀几乎条件反射地划过它的颈动脉,黑褐色的脓液溅在防毒面罩上,模糊了他看见的下一幕:丧尸残破的衣角,分明绣着 “希望之城医疗部” 的标志。
废墟清理持续了十七个小时,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临时搭建的篝火堆旁已聚满疲惫的人群。林悠蹲在地上用树枝勾勒城市平面图,旁边建筑系学生小王正用废墟砖块堆砌防御工事模型,退休园艺师陈阿姨突然指着远处尖叫:“看!水塔旁边有活物!” 二十米外的瓦砾堆里,三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正对着他们摇尾巴,其中一只幼犬的前爪缠着褪色的红绳 ——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