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把金牙丢进煤炉——火光骤起时,照见炉底躺着许大茂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灰烬,正与何子林给的艾草灰混在一起,凝成块乌黑的、带着药香的炭。
星光落在药罐上,娄小娥背着空药箱走向货栈。何子林新寄的信在兜里发烫,说国内开始平反了。她摸出鞋垫里的银元,想起许大茂骂她“资本主义尾巴”的嘴脸,忽然觉得脚底的陈皮香比任何时候都浓烈。有些根,确实能在任何土地生长——哪怕这土地曾被鲜血和辱骂浸透,只要有一把草药、一捧真心,终能长出遮风挡雨的树。
而那截烧剩的红袖章,此刻正被海风卷着,飘向维多利亚港深处。娄小娥踩过它投在地上的影子,煤炉里的余温还在脚底,像极了何子林最后塞给她的那把干姜——辛辣,滚烫,足以熬化所有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