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的眼泪立马从眼眶中滚落出来,他拉着青梧的手,语无伦次地说,“姐姐!姐姐!不要这样!我求你了!”
李相夷几人迅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青梧一句也没有听清,反而觉得头脑发晕。
五脏六腑仿佛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所搅动,犹如翻江倒海般翻腾起来。一股难以名状的腥臭味迅速从她的胸腔深处涌起,冲击着她的感官。
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急忙推开身旁的宫远徵,弯腰吐了出来。
呕吐物并非她这几日所饮的汤药或茶水,而是一摊粘稠的土黄色液体。那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仿佛混合了无数腐烂之物的气息。
闻着这臭味,青梧的胃里如同被火焰灼烧般难受,她几乎要将所有的内脏都吐出来。
一些破碎腐烂的内脏也伴随着液体被她吐出来,青梧瞪大了眼睛,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哪里是臭水,这分明是尸水。
青梧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她的身体早已背叛了生命的常理。伤口不再流淌鲜血,而是喷涌出令人作呕的尸水和腐败的内脏碎片。
她双手紧捂着脑袋,那不断加剧的嗡嗡声仿佛有千万只苍蝇在她脑海中飞舞、产卵。一种荒谬至极,却又无法摆脱的恐惧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冷冽的月光铺洒在她的脸上,青梧感到自己的喉咙被无形之手紧紧掐住,每一个字都是从干涸的喉咙里硬生生刮出来的,“这不是中蛊我已经死了,对吗?”
“不是!你只是生病了!”李相夷的声音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却试图用坚定的语气打破这恐怖的猜想,“我会找法子治好你!青梧,你不会死的。”
青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事到如今,你还要接着骗我?”
她的目光转向其他人,宫尚角闭上双眼,痛苦地扭过头去,不愿面对这残酷的真相。角丽谯则是捂着嘴,无声痛哭,宫远徵不顾一切地扑进青梧的怀中,丝毫不嫌弃她身上的污秽。
青梧合上双眼,任由自己仰躺在冰冷的四轮车上,她的世界似乎开始旋转,模糊,然后消失。
一股沉重的疲惫感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她,她呢喃道,“十年前,在无锋攻陷宫门的那一夜,我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