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直把自家的自行车让方华骑上，又让李卫国叫上一个小伙子，骑着他家的自行车，把方华送去达城，再把自行车骑回来。
八点多钟，在民旺大队的大柳树下，李正直和江竹芽带着四个小娃，送走了方华，深秋的垂柳换上了金色的战袍，李正直一直看着方华和李卫国的自行车不见影了，才没精打采的去地里看秋收。
江竹芽觉得李正直不应该给王五车带瓜干酒，更应该折一支柳条给他王大兄弟捎去。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当李正直想念他的异父异母亲兄弟，想得失魂落魄的时候，江竹芽却因为和四小只团圆了，母子五人开心到要飞起。
江竹芽一手拉着小天霖，一手拉着小团子，往前跑，高抬腿小迈步，嘴里发出刮风的声音，两个小团子也嘴里唔唔唔的刮着风，伸展手臂，跟着江竹芽跑着，三人组成了一只展开翅膀的小燕子，一路欢笑飞回了牛棚。
民旺大队只要能走动路的人都下地秋收了，牛棚又在村外边，所以江竹芽也没想防着谁，和孩子们恣意欢笑着，倒是把穿过苞米地回村里送信的陈小子吓了一跳，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把个坏分子高兴成这个样子。
这块地里的苞米都收完了，只剩一地苞米柞，这些苞米柞在明年春天化冻以后，也会被刨出来，抖净了已经干透的根须上的土，拉回家烧火，用柞子烧火煮大碴子粥最好。
对，就是煮豆燃豆萁的感觉。
陈小子光顾着看江竹芽和孩子们飞着跑了，也没看脚底下，让垄台垄沟绊了一下，就他那不利索的腿脚，当场摔个屁股蹲，陈小子坐在地上气不打一处来，他就说吧，这小寡妇克人，大队长还不信，他不过是看了她几眼，就被克得摔成这个样子。
最可气的是大队长还不信他啊，气得他坐在地上，用那只好手直捶地，可巧捶上了站着的一截苞米柞，斜茬溜溜尖，把他的手扎得哗哗流血。
就说小寡妇克人，大队长就不信，看看手也破了。
陈小子好不容易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发现裤子的后屁股被苞米柞刮了个大口子，这是他的新裤子，一水都没下呢，呜呜呜，陈小子终于破防，委屈的哭了起来。
陈小子腿摔了一下更瘸了，屁股也疼，手也疼，他哭